從1985年至今，樊永進已駕駛飛機安全飛行了2.8萬多小時。他是北京市勞動模范，是在疫情期間和A380機隊同事執飛國際航線、運送超20萬名旅客回到中國的功勛飛行員，更是一名飛行教員。
在各大航空公司里，有很多像樊永進一樣帶徒弟的飛行員老師傅，他們在飛機駕駛艙這個不大的“講臺”上，成為桃李滿天下的老師。今天（9月10日）是教師節，對于飛行員老師傅們來說，這也是屬于他們的節日。
老機長們嚴苛的要求是安全飛行的保障
在中國民航界，只有連續安全飛行26000小時以上的飛行員才能獲得“功勛飛行員”這一最高榮譽。樊永進已經安全飛行了超過28528小時，執飛過運五、B737、A380多種機型，于2019年獲頒中國民航“功勛飛行員”榮譽稱號。
作為翱翔藍天的資深飛行員，樊永進早已磨煉出精湛的飛行技術。“有一次飛機四臺發動機出現引氣故障緊急下降、滑油泄漏等空中故障。”這一突發情況令樊永進繃緊了神經，他帶領機組迅速判斷、果斷處置，有效避免了座艙釋壓、氧氣面罩脫落等危險。“這確實是一次非常難忘的經歷，但是我和我的機組做到了，我們保障了旅客生命安全和國家財產安全。”樊永進沒有掩飾對這次成功處置險情的自豪之情，同時作為一名飛行教員，他更愿意把這份經歷總結成經驗，傳遞給年輕的飛行員們。
在南航北京分公司，和樊永進搭檔過的年輕飛行員不少，該公司飛行部A380分部經理張翰軒是其中一位。
功勛飛行員樊永進（左）和年輕機長張翰軒（右）既是同事，也是彼此的老師。通訊員 歷杰 攝
2013年，張翰軒從其他機型改飛A380，當時樊永進是飛行部A380分部的黨支部書記，張翰軒是一名普通機長。在張翰軒印象中，樊永進作為資深飛行員，做得最多的就是把多年來的飛行技術進行總結，向年輕飛行員們傾囊相授。老機長們的要求嚴格，甚至苛刻，但這些要求之下，都是對每一次安全飛行的保障。
“老機長不僅要求年輕機長練就嫻熟的飛行技術，更重要的是把飛行員精神傳承下去。”張翰軒說，他們會教育年輕人作為一名職業飛行員、機長應該有怎樣的責任感，包括舉止、談吐、形象、對工作的熱忱以及刻苦學習的精神。
老機長的“寶典”幫年輕飛行員迅速成長
資深機長往往通過總結寶貴的飛行經驗帶領年輕飛行員迅速成長，在航空公司，有不少像樊永進一樣的老師傅。南航北京分公司副總經理王學軍同為資深飛行員，在多年的飛行中他笑稱自己練就了安全飛行“寶典”。
飛機起飛的3分鐘、落地前5分鐘最為關鍵，王學軍每次都要提前想清楚在這8分鐘里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以及應對措施。
南航北京分公司資深飛行員王學軍。受訪者供圖
“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。每次進跑道準備起飛前，我都要考慮清楚在什么情況下飛機要中斷起飛，中斷起飛的第一個動作是什么。”把這些關鍵信息在頭腦中過一遍之后，王學軍會與副駕駛簡單交流，“可能就是一兩句話，溝通完畢，準備起飛。”
而當飛機準備下降，在斷開自動駕駛之前，王學軍同樣會把影響飛機落地的因素包括什么、這次落地的要點有哪些在頭腦中過一遍。“提前想好一切突發情況，并且形成完整的思路后，我再斷開自動駕駛，這樣執行飛機落地這項任務就變得很輕松。”
王學軍總是嚴格按照自己的這套“寶典”執行任務，他的這套方法也潛移默化地傳遞給了年輕的副駕駛們。
“老機長、老教員擁有非常豐富的飛行經歷，執飛過多種機型，所以他們善于總結和提煉，并且把這些經驗應用于實際飛行中。”王學軍說，航空公司大多有“老帶新”的傳統，剛上飛機執行任務的年輕機長們難免緊張，“所以我們不僅要給年輕人解壓，讓他們順利地完成任務，還要把每一個飛行程序講清楚，糾正年輕人存在的問題，這樣的交流才是最有效的。”
“小徒弟”當上“老師傅”的老師
成為機長、飛行教員，甚至功勛飛行員，并不代表老師傅們可以放棄學習，相反，隨著飛機機型不斷更新換代，他們更忙了。
“我飛了11年的A380飛機，現在我和你們很多人一樣，也要迎接‘考試’，我準備改飛A330飛機。”前幾天，南航北京分公司組織了一場迎接教師節活動，樊永進上臺和徒弟們分享飛行經歷。在年輕的機長們看來，老師傅樊永進改飛A330著實有些意外，所以當他說出自己的規劃時，臺下的年輕飛行員先是發出“哇”的感嘆，繼而是熱烈的掌聲。
由于每一款飛機在設計上均有所不同，所以飛行員如果更改飛行機型必須進行學習和考試，合格后方可執飛新機型，對于年近六旬、有著“功勛飛行員”榮譽的樊永進來說也不例外。聽到年輕飛行員用掌聲對自己表達鼓勵，樊永進笑了：“有人覺得我應該改飛與A380操作系統接近的A350飛機，但經過慎重考慮，我最終選擇了A330。我年紀不小了，需要盡快通過A330的考核，希望有更多時間駕駛飛機翱翔藍天。”
樊永進的執著和勇氣帶動了年輕飛行員，尤其是A380機組的飛行員，當大家還在猶豫改飛何種機型時，老師傅的決定讓徒弟們對未來再次充滿信心。
不過對于樊永進來說，這次的改飛是從業生涯中最難的一次。“主要是因為上了年紀，記性大不如前，所以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更多。”樊永進笑著說，對于學習上的這些障礙，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再多學一會兒、再多背幾次，辦法雖然簡單一些，但是十分管用。
經過多年的磨礪，張翰軒已經從一名普通機長成長為一名準“老師傅”。樊永進看著自己曾經的小同事一個個成為了經驗豐富的機長、飛行教員，心里樂開了花。而曾經的這些小同事看著老師傅面臨新問題，也都紛紛伸出援手。
年輕人對于新知識的掌握更快一些，所以他們會把更高效的學習方法和老機長們分享，比如如何更快地掌握新的儀表進近技術、英文學習的方法等。“老機長和年輕機長，從某個角度來說，是彼此的老師。”張翰軒說。
新京報記者 吳婷婷
編輯 劉夢婕 校對 吳興發
